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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綢之路上的絲綢上陽關演講人:榮新江演講所在:敦煌市陽關博物館收集講座演講時間:2023年6月“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端人。陽關”陽關是絲綢上我國汗青上的聞名關口,同時也是陽關現代絲綢之路上的主要
絲綢之路上的絲綢上陽關演講人:榮新江演講所在:敦煌市陽關博物館收集講座演講時間:2023年6月“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端人。陽關”陽關是絲綢上我國汗青上的聞名關口,同時也是陽關現代絲綢之路上的主要地標。本次講座,絲綢上咱們重要講述從漢至五代這段時間裏的陽關陽關和絲綢之路相幹內容。榮新江北京年夜學汗青學係傳授,絲綢上北京年夜學博雅講席傳授、陽關教誨部長江學者特聘傳授,絲綢上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會長。陽關重要致力於中外關係史、絲綢上絲綢之路、陽關隋唐史、絲綢上西域中亞史、陽關敦煌吐魯番學等方麵研究,絲綢上在國際學界具備寬泛影響力。兩漢期間到今朝為止,咱們還不克不及確定汗青上陽關簡直切位置,仍以敦煌陽關烽燧為重要標記。40年前的1983年,我追隨碩士研究生導師張廣達師長教師在絲綢之路考查,於昔時8月達到敦煌,就來到了如今的陽關烽燧。昔時張廣達師長教師傳授咱們西域史課程,講到《漢書·西域傳》開篇即“列四郡,據兩關”,這給我留下了很是深的印象:漢興至於孝武,事征四夷,廣威德,而張騫始開西域之跡。其後驃騎將軍擊破匈奴右地,降渾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築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後稍發徙平易近充分之,分置武威、張掖、敦煌,列四郡,據兩關焉。自貳師將軍伐年夜宛之後,西域震懼,多遣使來孝敬。漢使西域者益得職。於是自敦煌西至鹽澤,每每起亭,而輪台、渠犁皆有田卒數百人,置使者校尉領護,以給使本國者。“列四郡”即河西四郡,“兩關”即玉門關和陽關。這一節引文說的是漢朝擊敗匈奴、節製河西走廊的汗青。河西四郡並非一次性設立,漢武帝元狩二年西漢王朝節製河西走廊後,先設武威、酒泉二郡,敦煌其時歸酒泉郡統領,今後曆經十年謀劃,於元鼎六年又分武威、酒泉兩郡之地,增設張掖、敦煌二郡。是以對於敦煌、玉門關及陽關的相幹記錄都被歸於酒泉名下,不外因為酒泉絕對靠東,間隔敦煌較遠,招致曆代對於玉門關和陽關的遷移存在多種說法。這裏咱們不做延長會商。在河西四郡成立的同時,漢朝又將秦始皇製作的長城向西延長。根據對《漢書·西域傳》文脈的理解,在設立酒泉郡之前,漢朝曾經構築了令居以西的一段長城;酒泉郡設立後,徙平易近實之,增強了酒泉郡規模的長城要塞,猜度應包孕了其時歸酒泉統領的敦煌地域。至敦煌郡設立之後,按照“列四郡,據兩關”的並列關係,則可理解為玉門關和陽關可能與敦煌郡同時設立。到了貳師將軍李廣利二次撻伐年夜宛之後的天漢元年,漢朝長城繼承從玉門關向西建築,而亭障始終修到鹽澤,組成了一個完備的防備係統。8月6日,旅客在甘肅省敦煌市陽關景區旅遊。發河西四郡地處長城南側,咱們以為長城具備工具交通的意義,就是指長城守護河西四郡,其時北方遊牧平易近族南下,長城起到了攔截遊牧馬隊的作用。自敦煌以西,現代絲綢之路基本是傍長城南側而行。在漢代,有一段長城毗連了玉門關和陽關,而長城北麵是疏勒河,相稱於造成了一條護城河和一段長城的防備係統,掩護著長城內側的華夏王朝轄地。而玉門關和陽關之間的亨衢,就是其時進入華夏的必經之路,繞行其餘處所城市被山脈河道或許長城蓋住。是以我以為,判定玉門關、陽關的詳細方位,不隻需求從汗青文獻登程,也需求從漢代河西完備的長城防備係統的角度來思量。明天咱們看到的玉門關,是厥後移至東邊的。而漢代的玉門關,在敦煌莫高窟藏經洞出土的唐朝《沙州都督府圖經》中記錄很是清晰,是在敦煌以西的。在漢代,陽關是跟玉門關同樣主要的一個關口,都是由玉門都尉駐守。不外到今朝為止,陽關關城遺址還未發明。從今朝出土的漢簡來看,與陽聯係關係係的漢簡數目不迭玉門關之富厚,可是亦有相稱記載,是以可以判斷獨木橋在漢代敦煌立郡當前始終是主要關隘,是絲綢之路的幹道出口之一。《漢書·西域傳》提到: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年夜山,中心有河,工具六千餘裏,南北千餘裏。東則接漢,阸以玉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蒲昌海,一名鹽澤者也,去玉門、陽關三百餘裏,廣袤三百裏。自玉門、陽關出西域有兩道。從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南道西踰蔥嶺則出年夜月氏、安眠。自車師前王廷隨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為北道;北道西踰蔥嶺則出年夜宛、康居、奄蔡焉。這一節引文開篇先講西域形勢,南北有年夜山、中心有河,工具六千裏,南北千裏,這說的是塔克拉瑪幹戈壁周邊的綠洲王國環境。然後提到東邊玉門關陽關,西麵是蔥嶺,中間有蒲昌海。文中提到“去玉門、陽關三百餘裏”,關於這個記錄,有不雅點以為意指“千三百餘裏”,也有不雅點以為是五百餘裏。從輿圖間隔來看,原文必然存在訛奪,從邏輯上猜度比力合理的注釋是原文中遺漏了一個“千”字,由於其餘年夜部門史籍記錄的這段間隔都是“千三百餘裏”,好比《水經注》中有一條與之近似的記載即寫作“千三百餘裏”。由這段引文可知,漢代西域諸國進入華夏是要顛末玉門關和陽關的。反之若從華夏赴西域,經玉門關和陽關存在兩道,一道是鄯善傍南山北,鄯善即樓蘭,漢昭帝期間傅介子擒殺樓蘭王,今後南遷至明天若羌一帶。從地輿上考查,走若羌這條路,當以從陽關登程為近來。走南道,過蔥嶺帕米爾高原,達到月氏安眠,也就是貴霜和帕提亞。而北道則是從車師前王廷出,隨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然後越蔥嶺進入費爾幹納盆地,抵達索格狄亞那及高加索。這就是漢代人地輿不雅念中固定的西域門路——北麵的即為西域北道,南麵的就是西域南道。在漢代人的不雅念中,這兩條道對應著這兩座關,西域北道與玉門關慎密接洽,西域南道和陽關互相關注。敦煌鳴沙山發咱們細讀《漢書·西域傳》,是可以讀出許多名堂的。好比:出陽關,自近者始,曰婼羌。……去陽關千八百裏,去長安六千三百裏,辟在東北,不妥孔道。……西與且末接。……東南至鄯善,乃當道雲。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扜泥城,去陽關千六百裏,去長安六千一百裏。……東南去都護治所千七百八十五裏,至山國千三百六十五裏,東南至車師千八百九十裏。……鄯善當漢道衝,西通且末七百二十裏。烏弋山離國,王去長安萬二千二百裏。不屬都護。戶口勝兵,年夜國也。西南至都護治所六旬日行,東與罽賓、北與撲挑、西與犂靬、條支接。行可百餘日,以致條支。……自條支乘水西行,可百餘日,近日所入雲。……自玉門、陽關出南道,曆鄯善而南行,至烏弋山離,南道極矣。其時的婼羌是一個“辟在東北,不妥孔道”的羌人小國,勾當於山中,以是要東南通到鄯善也就是明天若羌這一帶,才是“當道”。對於“去陽關千八百裏”,從陽關進去的第一站就是婼羌,然後當道的樓蘭,有比力年夜的都會,即羅布泊東南的扜泥城。厥後樓蘭改稱鄯善之後,南遷到明天的若羌。鄯善是漢代通西域的年夜道衝要。接上去我拔取了一段烏弋山離國的內容,它記錄了此地東接罽賓,西接犂靬條支。重點是我要引出後邊這句話:“自玉門、陽關出南道,曆鄯善而南行,至烏弋山離,南道極矣。”咱們曉得,漢代從陽關出南道為邪道,但也可以從玉門關出後往南行進入南道,達到烏弋山離。咱們假如通讀《漢書·西域傳》,就會發明記錄中提到的一切南道,基本城市記錄它距陽關的間隔,這種環境不隻表現在且末、於闐等南道之上的重要,也表現在南道的一些延長線上的。好比年夜月氏原有五翖侯,每個翖侯都記錄了間隔陽關的門路裏程。而更往北的康居,其下有五小王,每個小王也記錄了間隔陽關的裏程。由此可見,陽關在漢代要比今後諸朝代主要得多。咱們對照懸泉漢簡可知,月氏的翖侯或康居的小王,他們是可以零丁遣使華夏漢王朝的,以是文獻中有他們零丁的裏程記錄,包孕距長安的裏程、距陽關的裏程、距都護的裏程等。可是走北道的西域,包孕龜茲、焉耆、車師等國,這些小都城是入玉門關至長安的,可文獻中並沒無關於他們距玉門關的裏程記載,卻有他們距長安的裏程記載。以是我以為,漢代的文書檔案更多以陽關為西域進入華夏的一個裏程計較點。這些裏程記載關於其時人來說有主要的價值。其時一個西域青鳥使進入陽關或許玉門關,他是需求記載裏程的,這個裏程記載可以或許幫忙他曉得什麽時間進入華夏王朝關隘。青鳥使還需求本身地點的到漢朝國都長安的裏程記載,這是由於他攜帶的某些貢品的生存時間是有限的,以是他需求計較朝貢旅程所需時間,以確保貢品不受損壞。而當青鳥使進入玉門關或陽關之後,漢朝也有響應的歡迎動作,擺設這些動作也需求曉得使者的行程,這仍要聯合裏程計較進去。此外,另有至都護的裏程記載,這個記載關於其時也是須要的,它代表著西域處所有事時漢朝發兵需求幾地利間可以趕到。經由過程考查間隔陽關、長安、西域都護的三類裏程記載,可以看出陽關在其時漢代絲綢之路上的主要意義。以上是《漢書》及包孕懸泉漢簡在內的文獻記載的概述。到了《後漢書·西域傳》,環境又有所變化:自敦煌西出玉門、陽關,涉鄯善,北通伊吾千餘裏,自伊吾北通車師前部高昌壁千二百裏,自高昌壁北通後部金滿城五百裏。此其西域之流派也,故戊己校尉更互屯焉。自鄯善踰蔥領出西諸國,有兩道。傍南山北,陂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南道西踰蔥領,則出年夜月氏、安眠之國也。自車師前王庭隨北山,陂河西行至疏勒,為北道。北道西踰蔥領,出年夜宛、康居、奄蔡焉。這段引文的開首抄自《漢書·西域傳》,可是卻說“涉鄯善,北通伊吾千餘裏”,“涉鄯善”說的是走西域南道,可是卻走到伊吾去了。這段較著是錯簡,《後漢書》編者糊口於南朝劉宋期間,對漢代西域地輿不太認識。今後他又聯合《漢書·西域傳》講西域南北兩道。從《後漢書》自創《漢書·西域傳》的文脈來理解,很可能這一段引文的第一句應該是“涉鄯善”,然後再接“自敦煌西出玉門、陽關”,如許讀起來內容就沒有抵牾。這個錯簡的呈現,可能是編者所寫東漢環境,也可能是後世文書謄錄時後句竄為前句。這個不雅點並非我的發明,餘太山師長教師對此有比力詳盡的申明,咱們這裏借用過來。魏晉南北朝期間到了三國時代,曹魏魚豢撰《魏略·西戎傳》總序:從燉煌玉門關入西域,前有二道,今有三道。從玉門關西出,經婼羌轉西,越蔥領,經縣度,入年夜月氏,為南道。從玉門關西出,發都護井,回三隴沙北頭,經居盧倉,從沙西井轉東南,過龍堆,到故樓蘭,轉西詣龜茲,至蔥領,為中道。從玉門關東南出,經橫坑,辟三隴沙及龍堆,出五船北,到車師界戊己校尉所治高昌,轉西與中道合龜茲,為新道。凡西域所出,有前史已具詳,今故略說。在這節引文提到的西域三道都是出玉門關而非陽關。由此猜度,三國期間陽關曾經式微。從古籍正史的西域傳頭緒中,咱們可以或許悟出如許一點滋味。不外要進一步證明這個揣度,還需求聯合其餘記錄。好比,今本《魏書·西域傳》記錄:其出西域本有二道,後更為四:出自玉門,渡流沙,西行二千裏至鄯善為一道;自玉門渡流沙,北行二千二百裏至車師為一道……這段記錄中“渡流沙,西行二千裏至鄯善為一道”本是漢代出陽關的南道,可是在《魏書》中曾經改成了出玉門。始終到《隋書·裴矩傳》,生存的裴矩《西域圖記序》中說:發自敦煌,至於西海,凡為三道,各有襟帶。北道從伊吾經蒲類海鐵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國,達於西海。此中道從高昌,焉耆,龜茲,疏勒,度蔥嶺,又經鏺汗,蘇對薩那國,康國,曹國,何國,年夜、小安國,穆國,至波斯,達於西海。其南道從鄯善,於闐,朱俱波、喝盤陀,度蔥嶺,又經護密,吐火羅,挹怛、忛延,漕國,至北婆羅門,達於西海。……故知伊吾、高昌、鄯善,並西域之流派也。總湊敦煌,是其咽喉之地。這裏的西海三道隻是籠統說從敦煌登程,並未詳細說畢竟出玉門關照舊出陽關。從以上魏晉南北朝至隋的正史西域傳所反應的環境來看,這一期間玉門關更為主要,陽關職位地方則有所降落。咱們除了考查西域列傳載係統的延續性之外,也需求對這一期間的汗青配景舉行考查。這種環境的呈現,一方麵可能是這一期間玉門關作為交通關隘的主要性凸起,另一方麵也與其時的政局變化無關。魏晉南北朝期間南北王朝持久對立。西晉中葉,源於西南地域慕容鮮卑的吐穀渾部西遷陰山,再遷青海,於東晉初年開國。吐穀渾王國最盛時,占據明天青海年夜部,權勢始終深切塔裏木盆地南沿的鄯善地域。因為吐穀渾持久占據西域南道所經的鄯善地域,以是北魏青鳥使無奈走南道赴西域,隻能出玉門關走北道西行。從其時南北交通環境來看,東晉及宋、齊、梁、陳四朝等南朝與西域的溝通,因為與其友好的北魏節製了河西走廊,是以南朝派人赴西域時必需繞開河西走廊。其路線是,沿長江順流至益州,再北上龍涸,折向東南,經青海湖東北的吐穀渾都城伏俟城,再西經柴達木盆地,西行越過阿爾金山口,進入西域鄯善地域,與絲路南道會合。這條路線被稱為“吐穀渾道”或“河南道”。吐魯番出土《高昌國送使文書》記錄的“吳客”赴西域即經此道。因為這條吐穀渾道不經敦煌、繞過陽關,招致陽關很難見諸這一期間文獻。可是,這一期間陽關並未退出汗青舞台。東晉十六國期間,敦煌太守李暠自稱涼公,定都敦煌,創立西涼政權。《晉書·涼武昭王玄哄傳》稱:玄盛乃赦其境內,建年為庚子。……又遣宋繇東伐涼興,並擊玉門已西諸城,皆下之,遂屯玉門、陽關,廣田積穀,為東伐之資。在十六國期間的一個時間節點上,陽關再度呈現。從曹魏到北魏,文獻記錄中陽關都不得見,可是詳細到其時敦煌四周的一些小國,陽關的主要性依然。此處呈現的陽關就是漢代陽關,這一帶有許多泉水,剛好可以或許支撐西涼的“廣田積穀,為東伐之資”。這筆記錄是公元400年的,兩年後另有一條相幹記載,《十六國年齡輯補》卷九二《西涼錄》中記錄:李暠二年,初,呂光之稱王也,遣使市六璽於於闐,至是,六月,玉至敦煌,納之郡府。這筆記錄說的是前秦上將後涼建國君主呂光在稱王的時辰需求玉璽,於是派人去於闐國采辦玉璽質料,成果這批玉送回的時辰適逢西涼成立,這些玉被劫在西涼郡府。由此可以看出,出陽關通於闐國的這條門路,從後涼呂光始終到西涼李氏這段期間依然是暢達的。從絲綢之路沿線出土的粟特文書來看,這一期間粟特商人活躍在絲綢之路南道上。雖然從地輿下去說北道間隔粟特外鄉更近一些,可是粟特商人好像更青眼南道,這是值得留意的。這種環境的呈現,可能跟粟特商人謀劃的商品的產地無關,也可能與商隊遁藏北方柔然等勁敵的劫奪無關。並且這一期間北道上發生的戰事也更多,諸如北魏攻滅北涼之戰,北魏軍一起追擊北涼後嗣直至高昌。北魏上將萬度歸攻鄯善及焉耆、龜茲等。而這一期間的南道絕對而言稍顯安靜,雖然南道也曾受北魏、北涼、吐穀渾等征戰的倒黴影響,不外這些戰役連續時間較短。這一期間別的一個對於絲綢之路的視角是僧侶。魏晉南北朝期間有許多和尚西行求法。好比公元399年和尚法顯等人從長安登程,經張掖至敦煌,然後在敦煌太守李暠幫忙下渡流沙達到鄯善。可是法顯等人是否出陽關經南道,還不克不及確定。不外,法顯等人的路線,咱們似可以從法顯之後數年間智猛的西行路線加以猜度。《出三藏記集》卷一五《智猛法師傳》記錄:遂以偽秦弘始六年戊辰之歲,招結同道梵衲十有五人,起家長安,度河順穀三十六渡。至涼州城。既而西出陽關,入流沙,二千餘裏地無水草。路絕行人。冬則嚴肅,夏則瘴熱。人死聚骨,以標行路。駱駝負糧,理極辛阻。遂曆鄯鄯、龜茲、於闐諸國,備不雅風尚。從於闐東北行二千裏。始登蔥嶺,而同侶九人退還。猛遂舉行千七百餘裏,至波淪國。這筆記錄記錄的恰是智猛走陽關南道。而從今後智猛路過鄯善、龜茲、於闐等地的路線來看,我以為智猛昔時走的應該就是法顯之前走過的路線。這段記載咱們也能在《高僧傳》卷三《智猛傳》中找到印證:起家長安。渡河跨穀三十六所。至涼州城。出自陽關,西入流沙。淩危履險,有過前傳。遂曆鄯鄯、龜茲、於闐諸國,備矚風化。這則質料也提到了智猛出陽關。這些質料申明,在公元404年,陽關仍舊是出西域的一個關隘,並未完全燒毀,它仍然在絲綢之路上闡揚著交通作用。唐及五代期間到了唐代,《沙州都督府圖經》記錄了唐高宗上元年間的陽關:陽關,工具廿步,南北廿七步。右在縣西十裏,今見毀壞,基址見存。西通石城於闐等南路,以在玉門關南,號曰陽關。《沙州都督府圖經》卷五石城鎮下有“六所門路”條,此中也記錄了古陽關到沙州的門路和裏程。也就是說,自魏晉南北朝至唐代《沙州都督府圖經》成書之際,陽關雖然在文獻資猜中殊少呈現,陽關也已毀壞,可是其基址及其地點的絲路南道,是始終存在的。到了中唐,唐德宗貞元年間宰相賈耽所撰《皇華四達記》載:又一起自沙州壽昌縣西十裏至陽關故城,又西至蒲昌海南岸千裏。自蒲昌海南岸,西經七屯城,漢伊修城也。又西八十裏至石城鎮,漢樓蘭國也,亦名鄯善,在蒲昌海南三百裏,康豔典為鎮使以通西域者。又西二百裏至新城,亦謂之弩支城,豔典所築。又西經特勒井,渡且末河,五百裏至播仙鎮,故且末城也,高宗上元中改名。又西經悉利支井、祆井、勿遮水,五百裏至於闐東蘭城守捉。又西經移杜堡、彭懷堡、坎城守捉,三百裏至於闐。從賈耽記錄的門路地名來看,他撰文所用質料,應該是唐開元天寶以前的,由於在他地點貞元年間吐蕃曾經占領了河西走廊。而賈耽保留的質料中依舊呈現了陽關。由此猜度,陽關在唐代雖然僅存基址,可是到開元天寶之前依舊是存在的,並且唐人對陽關是比力認識的。進入中晚唐期間,因為吐蕃節製河西走廊,以及張氏歸義兵的勾當,敦煌以西的環境記載未幾。直至五代期間,其時的沙州歸義兵和於闐關係很是緊密親密,出土的文獻中有年夜量敦煌與於闐之間來往的記載,兩邊的頻仍來往讓陽關地點的絲綢之路南道再度鬧熱起來。公元901年,於闐使者初次達到敦煌,歸義兵文人有《謁金門·開於闐》的曲子詞來稱道此事。公元914年,曹議金開啟曹氏歸義兵時代,他在公元925年至928年前後東征甘州回鶻,買通了顛末河西走廊前去華夏王朝的“河西老道”。也正由於河西走廊交通的恢複,公元938年於闐國王李聖天所遣使者得以經此達到華夏的後晉王朝。是年十仲春,後晉朝廷封爵李聖天為年夜寶於闐國王。執行這一封爵的後晉青鳥使前去於闐,此中一位青鳥使高居誨撰《使於闐國行程記》,此中部門記載其行程的內容得以存世:自靈州過黃河,……至涼州,自涼州西行五百裏至甘州。甘州,回鶻牙也。……自甘州西,始涉磧,磧無水,載水以行。……東南五百裏至肅州,渡金河,西百裏出天門關,又西百裏出玉門關,經吐蕃界。……西至瓜州、沙州,二州俱中國人,聞晉使者來,其刺史曹元深等郊迎,問使者皇帝起居。其西,渡都鄉河曰陽關。匡鄴等西行入仲雲界,至年夜屯城。又西,至紺州。……又行二日,至安軍州,遂至於闐。考查高居誨所記載的出使行程,他其時所走的依然是陽關南道。經由過程今朝出土的文獻資料來判定,從五代始終延續到宋朝初年,陽關南道仍然是流通的。綜上所述,陽關及經由過程陽關的絲綢之路,並非如一般觀點中的漢代之後即遭燒毀。從兩漢以降,曆經魏晉隋唐,始終到五代宋初,這條顛末陽關的絲綢之路,仍然是一條陽關年夜道。《光亮日報》